她孕后期心思敏感得很,经常为了一点点的事就要生气或是哭。有时候是因为今天晚上天上星星太少,有时候是因为宁淮早上走时忘了吻她,还有时是因为孩子在肚子里一整天都没有动。
这日,宁淮一下职回府,双悦便来报说公主今天自早上起来之后就没笑过,一整天都不高兴,一直坐在房里抱着自己的肚子生闷气,中午端过去的午膳也没怎么动,谁也不理,下午最讨人喜欢的宁骨头想要跟公主玩公主都让它走远点,她们都没辙,请驸马赶紧过去瞧瞧公主是怎么了。
宁淮心里一抖,匆匆回房,一推门便见文子熹歪着软塌上,眉头紧锁闷闷不乐,脚下还有一个小丫头在战战兢兢地给她揉腿。
“我回来了。”宁淮笑道,有些紧张,也不知是谁又惹了这喜怒无常的孕妇不高兴,现在连他在面前都不敢太过大意,生怕她捂着肚子说不给他生孩子了。
这是文子熹最近的绝招,
他让她喝鸡汤。
“你再逼我喝我就不生了!”
他让她早点睡。
“你再催我睡我就不生了!”
他想让她多穿点儿。
“你再给我穿我就不生了!”
郁闷。他其实很想说,孩子都被我放到你肚子里了,你能不生吗?但看着她每天挺着个大肚子委委屈屈的样子到底心软,没办法,她任性就任,他宠得起。
“怎么不高兴了啊?”宁淮赔笑坐在她身边,把给她捶腿的小丫头给支了下去。
文子熹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你不准看我。”她气鼓鼓道。
宁淮不明所以:“怎么了?为什么不能看你?”
她现在身子不方便,他每晚碰不得就算了,难道现在连看都看不得了?
文子熹回头,看着宁淮依旧俊逸到脱尘的脸,想到他看着清瘦实则精壮的身材,小嘴一瘪,掉了颗金豆豆。
啪嗒一下,打在宁淮的手背上。
宁淮忙坐到文子熹面前,托着她的后脑,擦她脸上的泪。
“不哭不哭,怎么了,跟我说说好不好?”
文子熹瘪着小嘴,哽咽着不和他对视:“你别看我,我不好看了。”
“怎么不好看了?”宁淮一惊,她孕后小脸圆了一点,但依旧小得不及他一个巴掌大,姿容丝毫不减,更是多了几分娇憨在脸上,且这皮肤依旧这么白,眼睛依旧这么大,小嘴依旧这么红,好看得不得了。
“你骗人!”文子熹推了他一把,指着自己的大肚子道,“你没看见吗?!”
“看见什么?”宁淮问,他爱死了她的大肚子,那里面装着他的孩子,怎么看都看不够。
文子熹把衣服撩起来,朝他露出一个白嫩嫩圆滚滚的肚子。
“你瞧!”她指着自己肚子的一侧。
宁淮顺着她所指看了过去,她白嫩嫩的肚皮上突然多出来了一条小小细细的纹路,颜色比她皮肤深一点,像是一条蜿蜒着的小蚯蚓。
文子熹看着自己身上的“小蚯蚓”哭了出来。
她抽抽搭搭道:“这可怎么办呀,我不要这个大肚子了呜呜……好丑好丑,都把我皮给崩开了,孩子还在长大,这些会越来越多的呜呜……我不要大肚子了……我不生了……”
宁淮忙把她的衣服拉下来:“不会的不会的,只是这一个而已,你不要不生好不好?就算以后又长了,你,你还是很好看的,一点都不丑。再说了,你的肚子又不给别人看,我看到了喜欢就好了呀。”
“你骗人!谁会喜欢这么丑的纹,”文子熹跺脚,“你自己生去!我不给你生了!”
她难过自己完完整整的身体不完美了,而宁淮对文子熹肚子上那条“小蚯蚓”毫无办法,毕竟他是那条“小蚯蚓”的始作俑者,他虽是不介意她身上的痕迹,但是她却在意得不得了,宁淮最后不得已把太医请了来,让他看看有什么办法。
太医来了之后本笑着说这是人之常情,每个孕妇身上都会有的,但话刚到嘴边就被文子熹一个眼刀子给瞪了回去,太医一个哆嗦,只得开了好些舒延皮肤的药油,让公主每晚擦一擦,应该有用。
于是乎每晚给文子熹擦药油的任务便落到了宁淮头上,他乐此不疲,一是他喜欢接这个机会可以跟孩子打亲密的招呼,二是,他自年后便一直旱着,已经旱了好久了,以此机会多摸摸捏捏过个手瘾也是好的。
这药油还真有用,文子熹肚子上只出了那一条小蚯蚓便没再长了,看着自己依旧光滑的肚皮,她终于松了一口气,更是每晚不落地让宁淮给她擦。
某个晚上,文子熹掀开衣服露出肚子,半眯着眼在床上打盹儿,宁淮跪坐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给她擦着药油。
他手上沾了药膏,用手搓开化暖后均匀地摸在她的肚子上,揉揉按按直到全部吸收为止。
文子熹被他按着还挺舒服,只是突然觉得身下有些黏,暖烘烘的,她闭着眼睛推了推宁淮:“药油,你的药油倒在床上了。”
“嗯?”宁淮回头看了看正端正摆在一旁的小罐子,又伸手触到了文子熹身下的湿滑。
好像有液体,从她身子里不断涌出来。
他开始慌了,触到湿意的那只手开始颤抖。
“这,这好像不是药油。”
“那是什么?”不同于他的磕巴,文子熹懒洋洋地问。
“好像是……羊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