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是狗仔队。”
摄影小哥从摄像机后面探出脑袋, 道“我们提前把附近都肃清过了, 剧组也提前和相关工作人员打过招呼,保证不会有人泄露拍摄地址。”
“也许是附近好奇心重的居民, 走过路过嘛就多看了几眼。”
如果是平时,花俞能甩出一百句恶言恶语刺得摄影小哥连头都找不到。
但是她眼下头痛得很,实在没力气多想这些东西。
干脆不回答摄影小哥,花俞按了按元秋白的肩膀, 道“我自己上楼,你先去买菜吧, 不要耽误时间。”
“都到门口了, 也不差这几分钟。”元秋白面不改色的把花俞手拿下来,扶着她肩膀,“走吧, 先上楼。”
生病了的花俞格外的安分,除了脾气仍旧不太好之外,比起平时, 简直不要太好相处。元秋白扶着她上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不巧合, 她们一路上愣是没有遇见任何人。
把花俞带回床上,花俞倒头就闭眼。元秋白无奈,认命的给她把鞋脱了,塞进被子里。花俞刚被放进被子里,立刻打了个滚连带着被子卷成一团,好像一团春卷儿似的。
元秋白看着觉得好笑, 凑过去,戳了戳那团春卷的“外皮”“前辈”
花俞不动,安静的闭着眼,细长的眼睫毛在白皙皮肤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摄影机还杵在门口尽职尽责的拍,元秋白看了眼摄影机,弯起眉眼笑了笑“麻烦,能不能先停一下拍摄”
自从开始跟拍花俞之后,摄影小哥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有礼貌的提出要求。他愣了愣,居然破天荒的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啊哦,哦哦没事,可以的,你先照顾她吧。”
摄影小哥关了手上的摄影机,对元秋白比了个“ok”的手势,麻利的离开了。他倒是不怕元秋白做什么坏事谁能对花俞做什么坏事不被花俞搞得精神崩溃就不错了。
元秋白绕到另外一边,蹲在床边,用手指戳了戳花俞的眼睫毛;她动作很轻,柔软的手指,拂过对方同样柔软的细长睫毛。
大约是被摸痒了,那细长的眼睫毛抖了抖。
元秋白手指动作一顿,停留在她眼睫毛尖儿上。
好在花俞也没有醒。她只是抖了抖眼睫毛,呼吸很快又继续均匀了起来。
元秋白收回手,莫名的有点心虚。
她下楼拧了温毛巾给花俞敷在额头上,又另外拧了条毛巾给她擦了手心和脖子。
全程花俞都很顺从,让抬胳膊就抬胳膊,让仰脖子就仰脖子。就是擦完脖子和手心之后,她立刻就缩回被子里,继续把自己团成一团春卷。
元秋白看着床上那一团裹得严严实实的春卷,便压不住那点笑意。她伸出手,点了点花俞长而卷翘的睫毛尖儿“眼睫毛还挺长的长得这么好看,怎么脾气和驴一样呢”
说起来,花俞的脾气,倒是和她想象中的李悄很像。
怎么说呢就像一只凶巴巴的野猫。仗着自己漂亮又可爱,持美行凶,你明知道她对自己和颜悦色只是为了骗吃骗喝,吃完就会翻脸不认人,但她只要略微软和一下神色,对你稍稍展露温柔,你又会被再次迷惑,觉得自己可以去尝试将她驯服。
让她成为自己怀里温驯的家养猫。
手指顺着睫毛尖儿往下滑,点在女人高挺的鼻梁骨上。
花俞的鼻梁骨高而笔挺,鼻尖小巧。往下是圆润饱满的唇珠,泛着漂亮健康的干玫瑰色。
忽然,花俞呢喃了一句梦话;她声音很低,元秋白也没听清楚对方说的什么,但是花俞张嘴嘟囔时,炙热的呼吸掠过她指尖。
元秋白的动作顿住,心头也跟着被烫得颤了两下。
迅速的抽回手,元秋白站了起来,低头扫了眼手机时间耽误了一些时间,要抓紧先把菜买了。
临走前最后一次检查完门窗,元秋白才放心的下楼。结果一下楼就看见老院长坐在走廊那边,戴着个老花镜在读报纸。
看见元秋白下楼,他心情颇好,和元秋白打了个招呼“小白啊出去买菜吗九九怎么不在”
“前辈身体有点不舒服,在楼上休息呢。院长我等会出去买菜,可能会晚点回来,能不能麻烦您帮我照看一下花俞前辈”
元秋白想到楼上还睡得死沉的花俞,不由得有点担心。老院长随意的挥了挥手,道“没事,我会帮忙看着的,你快去买菜吧,外面天要黑了记得带把伞啊。”
元秋白点头“好。”
摄影机跟着元秋白出门了,员工宿舍里就剩下老院长夫妇和楼上正在睡觉的花俞。
院长夫人不放心,问老院长“要不要上去看看那孩子平时都没怎么生病过不经常生病的人突然生病了,那才是真的病来如山倒。”
“不用。”老院长把报纸翻了一页,悠闲的翘着二郎腿“她能有什么事别说小感冒了,就算是高烧38度,她都能面不改色的继续工作。再说了,她以前不是去医学院蹭过课一点小感冒,她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该吃什么药。”
花俞从迷糊中醒了过来她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昏昏沉沉之间总感觉好像自己脸上有点发痒。
伸手抓了抓自己脸颊,花俞猛地梦中惊醒;她睁开眼,感觉嗓子眼里几乎要冒出烟来,眼睛也干涩得厉害,险些没睁开眼睛。
捏着眉心,缓缓地坐起来,忽然胳膊上掉了块毛巾。花俞一愣,捡起那块毛巾;毛巾已经不那么热了,但握在手上,还残余些许温度。
有人给自己敷过热毛巾了
元秋白
也是,除了元秋白,估摸着其他人也没这么细心。要么拽她去医院,要么退烧药放旁边,再烧壶开水就算体贴了。
摇了摇头,把毛巾叠起来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花俞自己摸了摸额头,还是有点烫,不过似乎是比之前好多了。
旁边的桌子上有一杯水,花俞端起来杯子触手微微泛着凉意,里面的水应该是搁置了许久,已经凉透了。
花俞没有自虐的习惯,干脆的放下杯子,汲着拖鞋下楼去给自己倒热水。
“小九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