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屋后一路痴缠, 宏煜把她就近放在镜台上, 衣裳已经太多余,他嫌她动作慢, 上手帮忙, 像剥荔枝那般。
“抱着我。”
意儿依言攀上他的肩, 不安地提醒“小声点儿。”
屋里没点灯,窗户开着,月光斜照, 帐幔纷飞。宏煜走到青纱帐前, 把人放下。
“赵意儿, ”他不满地摘掉她的簪子和发冠“戴这玩意儿做什么”
青丝散落,拂过他的手臂,宏煜抓了一把,不轻不重地往后扯, 听见她轻呼喊疼, 整个人跌落在榻上。
宏煜双眸幽暗,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意儿别开脸。他笑“你不是不怕我吗”
意儿觉得很热。等额头开始冒汗,她向他伸出手“我要起来。”
“你起来作甚”
说话间她已反客为主, 在他之上。
宏煜轻笑“做这个你也跟我较劲”
“不是较劲, ”她说“我喜欢这样。”
然而不过一会儿便没了力气,还是要他来。
两人缠到半夜方才尽兴结束。
长夜幽静,各自躺着, 月光暗了些, 意儿迷迷糊糊望着帐子, 右腿略动了动,碰到宏煜,他便伸手将她搂入怀中。
有些累,但并无困倦,宏煜碰到冰凉的皮肤,问“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意儿声音很轻“你呢”
他若有若无地拨弄她的头发,笑问“你怎么这么青涩多久没做过了”
意儿闷了好一会儿,声音很哑,淡淡回道“两三年。”
宏煜又问“是阿照的兄长吗”
意儿没吭声。
他低头看她,莞尔浅笑“你跟旧情人分开,还替他照顾妹妹这算什么”
意儿微微蹙眉,叹了声气“阿照是阿照,两码事。”
宏煜没说话,静静看她片刻,她有所察觉,迎上他的目光,昏昏暗暗,幽幽懒懒,两个人自然而然靠近,腻了一会儿,不同于之前的放纵,此刻只有温柔,温柔得叫人心醉。
“好累。”她喃喃哼着,往下缩了缩,额头轻蹭他“想睡了。”
夜里还是凉,宏煜随手捞起薄被盖到两人身上“是有些累,你睡吧。”
她在坠入梦境前嘀咕了一句“多谢你啊。”
宏煜闻言微愣,先是有点懵,然后着实诧异了许久。
意儿并非口误,也并非思绪混乱,她只是没有敏姐那般心如止水,有时会觉得寂寞,而且难以启齿,不能表达。尤其闲下来,如同今夜,花好月圆,寂寞爬满心扉,她想和一个不错的男子肌肤相亲,低语缠绵,让她心里别那么难过。恰好这个男子是宏煜,她对他有几分意思,他也一样。
可对宏煜来说,这一夜,他原本觉得是自己占了人家的便宜,可赵意儿方才那声多谢让他突然明白过来,人家没把自己放在被索取的位置,男欢女爱,她也享受了,索取了,然后大方承认。
这倒有趣。
宏煜怀里抱着人,心里一会儿混乱,一会儿平静,不知何时昏昏入睡。
次日早起,他醒来看见意儿仍紧靠着他,纤细的胳膊搭在他腰上,呼吸轻缓。
他慢慢挪开,起床穿衣,这时倒把她弄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目光落在他身上,有些恍惚,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昨夜之事,略觉尴尬,一时无言。
宏煜倒笑了笑,摸她的鬓角“时辰还早,今日不必画卯,你多睡会儿。”
意儿张张嘴,哑着嗓子开口“你要走了吗”
“你若不舍,我可以不走。”
意儿望着他清俊的侧脸,微微笑道“我只是问问。”
宏煜凑近,正想碰碰她的耳朵,这时屋外突然传来阿照的声音“先生,我姐还没起呢”
宋敏道“大约昨夜玩得太晚,这会儿还困着。”
“我去瞧瞧。”
意儿瞬间清醒,推开宏煜坐起身,左看右看,慌忙说道“你快躲到那个柜子里,别被她撞见”
宏煜愣怔“什么”
意儿顾不得那么多,胡乱裹着薄被下床,拿起他的氅衣将他往衣柜推“快进去,快”
宏煜皱眉“你疯了我又不是奸夫,躲什么”
意儿急得跳脚“求你了,阿照会气疯的”
宏煜冷嗤道“笑话我堂堂知县怎么可能如老鼠那般东躲西藏”
话音未落,意儿已打开那朱漆描金的顶箱立柜,连哄带推地将他硬塞进去,关好,接着忙回到床上规规矩矩躺着。
阿照推门而入,直往里走“姐,该起了。”
意儿佯装初醒,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
“你的衣裳怎么在那儿”阿照指着镜台,不解地望向她。
意儿眨眨眼,无辜道“昨夜吃醉了,脑子不清楚。”
阿照走近床榻,从地上拾起一柄折扇和一块羊脂白玉的兰花玉佩,瞧着眼熟,但她素日不爱这些玩意儿,所以想不起来,只觉着不像意儿平日所戴之物,于是问“你何时买的扇子和玉佩以前没见过。”
“昨夜买的。”意儿伸手夺下“你先出去吧,我这就起了。”
阿照见她光着胳膊和肩,当即笑道“你该不会没穿衣裳,裸睡的吧”
意儿支吾一声“是啊,天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