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银,温柔地倾泻一地。
殷瑜端着杯热茶进来, 裴质刚刚沐浴完, 披着件宽大的外袍, 坐在床边,身上还冒着热气。殷瑜喉结滚了滚,走过去, 掀开茶盏, 将里面的汤汁喂给裴质喝。
裴质喝了两口,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问:“这是什么?”苦的要命。
“帮你去去肚子上的肉。”
减肥药?裴质又吃了两口, 无比心塞地想,他当年也是颜正条顺的一个大小伙子,穿到这儿来,越吃越多, 越吃越收不住,如今居然也要靠减肥药过日子了。
殷瑜暗暗庆幸, 还好这个小猪精还有减肉的心思, 他便好言相劝:“你可知道,猪都是捡最肥的宰。不管如何, 你得学会控制自己的身体。”
裴质就想气气他, 嘲讽道:“小猪猪那么可爱,肥猪猪就不可爱了?”神他妈的“小猪猪那么可爱,怎么能吃小猪猪”?
不想, 殷瑜一本正经道:“肥猪猪也很可爱, 但是为了你不被宰, 还是瘦点的好。”
说的他好像是头猪怕被宰一样。
裴质懒得跟他较真,走到桌边,背对着殷瑜,拿起茶壶轻轻晃了晃,倒出一杯茶,递给殷瑜:“吃口茶再歇息。”
殷瑜没多想,吃了半盏。裴质将茶盏放回桌上,坐回床上,嘴角含着笑,盯着殷瑜看。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陛下今日来临幸越才人,陛下可想过,越才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殷瑜伸手点了点他脑袋:“你还说呢,朕的越才人让你给弄哪儿去了?他原来是朕身边一个得用的奴才,性子是极其隐忍的,与你这个越才人可半点不同。”
裴质没法说真的越才人去了哪儿。他给了殷瑜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又追问:“那陛下您想想,我这个越才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疯癫。”
“……”裴质白了他一眼,豪爽地脱掉了自己的外袍,冲殷瑜邪邪一笑:“你既然选择要临幸越才人,就应该想到越才人是个在上面的。”
殷瑜失笑,拽住他耳朵:“就你这小胳膊小腿,认命吧。”
“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认命。”裴质手指绕上殷瑜外袍的系带,笑的得意,“感谢陛下送上门来,那我就不客气,开始享用喽。”
“朕看你怎么享用?”殷瑜想要使劲把裴质拽过来,但是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他的目光落在茶盏上,轻笑,“你喂朕吃了什么?”
“摄魂药。能让人浑身无力,偏偏又很有那方面的欲、望。”
很快,殷瑜坐都坐不住了,直接倒在裴质怀里。裴质抱着美人,伸手轻轻地弹了弹殷瑜厚厚的耳垂,嘚瑟:“永远别小看人。越才人哪怕是个太监,他也能攻的起来,更何况我可不是个真太监。”
说罢,他将手伸进殷瑜的衣衫中,尽情地占其便宜。这仿佛是在殷瑜身上四处点火,殷瑜的呼吸越来越粗重,他的手经过殷瑜的鼻下时,都能感觉到殷瑜呼出的气仿佛带着火。
“别心急,前、戏一定要足,这才是一个优秀老攻。”他将殷瑜全身都欺负了个遍,眼看着殷瑜全身都泛了红,手这才慢慢向后探去。
殷瑜一直任他动作,此时再也忍不住了,有气无力地威胁他:“你这么做,可要想好了,朕可不是好惹的人。”
裴质有恃无恐:“你能把我怎样?杀了我,你舍得?打我一顿,你不心疼?最多是让我几日下不来床罢了,我怕什么?”
“朕真是惯坏你了。”殷瑜气的咬牙切齿,“你要敢碰朕,明日朕就把你的妃位全夺了,让你去当真太监。”
裴质凑近,咬着他耳朵,含糊不清问:“说不定过了今夜,你就舍不得让我去当太监了。”
说着话,裴质将殷瑜翻了个身,跪坐在他背上,把床头的瓶瓶罐罐都找了出来。“怎么这么多,该用哪个?”
殷瑜被他压的都喘不上来气,艰难抬起头辨认一番,指着一个小白瓶:“这个。”
裴质拿起来闻了闻,笑道:“你没骗我,这瓶确实是,看来你也很期待。”
“你尽管来,明日若朕不让你去当了真太监,朕就退位。”
裴质听他说的认真,也有点害怕:“陛下,你舍得我疼?”
“疼几日,保你一辈子不会丢掉小命。”
“没事,我不怕。”裴质知道殷瑜一向是嘴巴坏心肠软的,他将瓶嘴朝下,不断在手上拍打,想要多倒些药膏出来。
他这一拍一拍的,在殷瑜背上一颤一颤的,差点没把殷瑜的五脏六腑都给挤压出来。殷瑜见他把药膏都倒出来了,最后再问他:“你真要这么对朕?”
裴质无辜眨眼:“我也想让陛下舒服舒服嘛。我在上面干的是体力活,陛下在下面那是躺着享福,不好吗?”
“好,好得很。”
裴质往后退,低头准备塞药膏,突然有人抓住他的手,力气大的像是要把他的手掰掉。
“疼。”
力道瞬间变轻,但仍然让他挣扎不得。
裴质惊恐抬头,殷瑜使劲扭着头,咬着牙,目光凶狠地看着他,一点都不像是中了摄魂药的情动模样。
殷瑜三番四次被刺杀,裴质那点小伎俩,哪儿能这么轻易就撂倒殷瑜?
他立马在殷瑜背上跪好,双手贴在额前,给殷瑜真诚地磕了个头:“陛下,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身体还不大好,咳咳咳,突然很想晕倒……”说着话就要晕,殷瑜伸手扶住了他。
“晕倒了,朕也不会放过你。”殷瑜把他拽到一边,轻巧地翻了个身,又把他拽回到身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的账朕还没给你算完呢,你又惹朕?你还真是罪名多了,不怕再多挨几刀。”
裴质特别委屈:“冤枉啊,您点了越才人侍寝,可越才人他本来就是个攻,我不能违背他的意思,让他在下面。”
殷瑜拉着长调“哦”了一声:“他想在上面,可以啊,朕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
裴质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听殷瑜冷声道:“既然你这么想在上面,那就如你方才所说,就让你在上面卖苦力,朕在下面放松享受。开始,你自己动,快!”
裴质看看殷瑜结实的臂膀,撇撇嘴拿起了小白瓶……
认命吧,唉。
直到第二日晌午,裴质才睁开眼。他自己作死,谁也拦不住。他只想感谢老天爷,还让他活着醒过来了,昨晚可是又九回!
000道:“恭喜评论达到一千条,你可以躺着欣赏一段往事。”
“电视连续剧啊,来吧。”
“往事开启。”
裴质眼前又出现了小小的殷瑜。这次才四五岁大,白团子一个,眼睛又大又圆,睫毛长的逆天,唇红齿白,瞧上去跟个小女孩似的。
小殷瑜写了大字,走过去双手递给愉太妃,小脑袋都不敢抬起来。愉太妃看也不看,一巴掌将他的字打掉:“写的难看死了,再写十张。”
“是。”小殷瑜眼睛瞬间水蒙蒙,但他咬着唇没哭出来,乖乖坐回去写字。
裴质看的心疼不已。他的小殷瑜,怎么一直在受欺负?
画面一转,小殷瑜跟着几个皇子从养心殿出来,几个宫妃一拥而上,各自抱住自己的孩子。小殷瑜看着一个宫妃向他走过来,还以为是愉太妃,开心地张开手。那宫妃径自越过他,抱住了他后面的小孩。小殷瑜自己抱了抱自己,头垂得更低了。
画面再一转。小殷瑜在愉太妃的寝宫玩耍,他看见瑜太妃在睡觉,轻手轻脚走过去,将小脸虚虚地贴在愉太妃的怀里,小嘴咧开。
画面消失。
裴质吸了吸鼻子,气的不行。他心肝一样的殷瑜,凭什么要受这么大的委屈。
“这个愉太妃什么情况,既然要收养殷瑜,为什么不对殷瑜好点?”裴质扶着腰下床,“她得庆幸自己死的早,不然我一定要她好看!”
000却道:“你可以穿越回去打她。”
“好主意。”
兴元进来,端了碗粥给他:“陛下有旨,您醒了先吃这碗粥垫垫肚子,不许吃别的东西。陛下说等他忙完了,一会带您去个地方。”
皇帝操心真多,连他吃多少饭都管。裴质早就饿了,将饭吃了个干干净净,连碗底都刮了好几遍。兴元看他实在是可怜,偷偷给他塞了个果子。他接过来一口吞了,吓了兴元一跳。
“向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兴元叹气,“主子以前,做再多的事,也只吃一碗饭。现在吃的越发多了,再想变回以前那样的食量,不容易啊。”
裴质点头,听外头乱糟糟的,问怎么了。
“宫里有个奴才失踪了。原来挺有脸面的,他的几个干儿子求了陛下的旨意,正在满宫找他呢。”
裴质问了是谁,兴元说是个叫二宝的太监,裴质没听过,就不再管了。
他又回床上躺了会,等殷瑜过来,也不许他下床,将他拿披风一包,直接打横抱起,送进了马车里。
马车从越才人的寝宫门口,疾行一个多时辰才停下。一路上,裴质一直被殷瑜各种折腾,从头到脚欺负了个遍。最后车帘一掀,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宫外。
殷瑜带他来的是一条空荡荡的街道,两侧都是铺面,不过都关着门。街道不长,慢吞吞走过去最多也只用半刻钟。
“陛下,带我来这里是?”
“郝贵人说梦话,要开什么美食一条街,朕不懂什么意思,但一条街,朕还给得起。”殷瑜将厚厚一叠地契放在他手里,“因为你的粮草,边疆的将士都能吃饱喝足,这也算是朕嘉奖给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