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玮怔住了。
陈翀也不禁咋舌:“这么多?!”
顾丞抬起眼皮,淡淡道:“这只是估计,就算它值这么多钱,要变出这么多现金也不是容易事,首先要找到懂行的买家,而且这个人要愿意接手,决不能交给拍卖行,那等于把自己泄露出去,而且拍卖行里鱼龙混杂,张立民绝不会走这条路。但是换个角度说,哪怕他没有将它折现到原有的入手价格,也许他为了更快的出手只将它卖了一半的价格,那么愿意接手的买家就会多一些,他也更容易拿到现金。无论是他准备跑路,还是要转移财产,带着一包名贵玉石逃逸,绝对比带着银行卡和现金来得方便。”
听到这里,尤玮问陈翀:“这样的礼物,你帮转交过几次?”
陈翀想了想说:“我估计有十几次了,而且我每次都记在app上了,我现在查查看。”
陈翀花了一点时间翻找app上的记录,有十五次之多。
尤玮:“十五次……我现在假设他并不是每一次都是这种天价玉石,可能大部分都是百万的,即便这样加起来也要几千万,呵,要是张立民真敢带着这包东西跑路,那他的逃难生活也能过得非常舒坦了。”
顾丞听了,扯了扯唇角,笑了。
尤玮问:“你在笑什么?”
顾丞挑了下眉,说道“你说,如果现在有人拿着一块这样级别的玉石送给他,跟他交换手上的消息,他会不会换呢?”
尤玮沉吟片刻:“可是现在去哪里找这样一块玉石?”
顾丞又道:“哦,那么还有第二条路。”
尤玮:“什么?”
顾丞:“拿走他的心头好,让他急得跳脚。”
的确,只要拿走那包东西,就等于在张立民最危难的时候给他迎头一击,断了他最后的出路。
那张立民就算再老奸巨猾,也不可能做到淡定了。
可是,该怎么拿到呢?
尤玮问陈翀:“张立民收了这么多好东西,你知不知道它最有可能把它们藏在哪里?银行保险柜,自己家里,还是办公室?”
陈翀说:“应该不会是银行和办公室。我每次给张总送完东西,他都让我亲自开车送他回家,中途不停留,哪儿都不去。”
那么,藏在家里的可能性的确是最大的。
陈翀将资料留给尤玮,又提供了一些张立民的小习惯,很快就离开了。
顾丞和尤玮又多待了一会儿。
尤玮说:“如果是藏在他家里,那就难办了,总不能擅闯民宅进去偷吧?”
顾丞接道:“自然不能直接进去,只能想办法让他以为那些东西被人拿走了,或是再逼他一步,让他不得不逃逸,那么他一定会回一趟家,把东西拿到手。”
只是,具体该怎么做呢?
还需要想一个最为妥善的办法。
尤玮和顾丞谈完正事,转而就接到了娄小轩的电话,说崔圳的父亲已经出院了,刚到家里,还问起尤玮怎么没来。
尤玮一看时间还早,就想着干脆今天过去看看。
顾丞又一次充当了司机。
两人在去的路上还在商量张立民的事。
直到来到崔家楼下,尤玮下车时,见顾丞直接把车子熄火儿了,跟着爷走下来。
尤玮一怔:“你也去?”
顾丞说:“嗯,就作为你男朋友的身份,去拜会一下这位一直照顾你的长辈。”
尤玮斜了他一眼:“你还挺会卖乖的。”
顾丞淡淡笑了。
……
两人一路上楼,敲了敲门,很快门就开了。
正是娄小轩。
娄小轩见到尤玮并不诧异,见到顾丞却是一怔:“顾丞哥,你怎么也来了?”
顾丞笑道:“刚好今天不忙,就一起过来问候一下。”
娄小轩笑着请两人进门。
屋里还有些乱,到处都堆放着生活用品,因为最近一直在酒店医院两头忙,崔圳和娄小轩也顾不上收拾。
崔父今天出院,崔圳也只是在前一天晚上把地擦干净了,把家具的浮土擦掉了,今天又从医院带回来好多崔父的日用品和药。
崔圳正在客厅给崔父数药片,见到两人也是一愣。
但崔圳反应很快,立刻笑着起身欢迎。
几人闲聊了几句,就听到崔父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
“是小玮来了吗?”
崔圳这才说:“是的爸爸。”
……
尤玮和顾丞很快进了卧室看望崔父,聊了几分钟,顾丞先出来了。
娄小轩端了两杯热水从厨房出来,见到顾丞还问:“尤玮还在里面?”
顾丞笑着接过水杯,看了一眼仍在看用药说明书的崔圳,说道:“哦,崔老先生有些话想和尤玮说,我不方便留下,就先出来了。”
崔圳的手一顿,余光看了过来。
顾丞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将这一切收入眼底。
娄小轩说:“那顾丞哥,你先坐下来等等吧,待会儿爸爸吃药的时候,我再去敲门。”
顾丞:“好。”
顾丞边说边准备坐下,然而屁股刚刚落座,目光就扫到客厅一角的一个摆件,大约十几公分的宽度。
顾丞定睛看了两眼,又喝了口水,将水杯放在茶几上,转而站起身走到跟前,仔细端详起来。
娄小轩也跟了过来,说:“这是阿圳前两天托朋友找的,说是意头特别好,老人喜欢,还开了光,可以保佑家宅平安,老人身体健康。”
顾丞不动声色的说:“嗯,看着是不错。这是用一整根紫檀木雕成的底托,上面镶嵌了几块玉石成色也不错。应该很贵吧?”
这时,坐在茶几前的崔圳开口了:“还好,是仿造的,就是买个样子,主要是特别托人去找一位老师父开了光,这才是最难得的。”
娄小轩说:“是啊,太贵的我们也买不起,就算买回来了,要是爸爸知道价格,肯定又要心疼了。”
顾丞笑笑,没再接茬儿,但心里已经有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