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新成这时松开手,却是别开脸猛地一通咳。
“你感冒还没好?”这两天娄迩没再听他有鼻音,以为他已经无碍。
季新成转回来一张咳得发红的脸:“走吧,就问你几件事,之前你姐夫在不方便。不会耽误你很久,你外甥女现在不是有保姆守着?顺便把我之前说要交待你们的留意事项带走,我整理得差不多了。”
最后一个借口娄迩愿意接受,但她还是挂念葭葭:“十分钟。”
季新成凝着她自嘲:“头一回被患儿家长拒绝沟通。”
如果只是事关孩子,她自然不会拒绝——这话娄迩藏在心里。
他办公室内的摆设和不久之前她与康靖安一同进来时略有差异,最明显的是吃到一半的早餐。
她买的那份。
“你自己是不是还没吃?”季新成判断。
“等下回去就吃,”娄迩不否认,强调,“葭葭还在等我。”
季新成绕进去他的座位,从底下拿起来保温盒,打开给她:“直接在我这里吃了。”
是饺子。
一看就是自己家里包的,而非外面买的。
季新成的话验证了她的猜测:“我妈让人送来的,但我已经吃过你送的。麻烦娄女士帮个忙,解决掉,否则浪费。”
娄迩欲拒绝。
季新成率先咳两下,然后转去电脑前:“你吃着,我再补几条说明收个尾,等你吃完正好能给你。”
进入工作状态的“季医生”格外专注的样子,娄迩不好打扰。
饺子的热气弥漫,挟裹香气止不住往她脸上涌。
她迟疑,抬眸看季新成,复看回饺子,终是端出碗盘,拿起里面备有的筷子。
余光斜瞟。
她垂眉低首蘸醋吃饺子。
季新成嘴角的轻弧被映照在电脑屏幕上。
十分钟后,娄迩将保温盒叠拢回原样,准备一并带走:“谢谢季医生,我洗了再还回来。”
“好,麻烦娄女士。”
娄迩又一次从季新成嘴里感受到三字称呼的不同味道。
季新成在刚打印出来的几页纸上扣好回形针,再放进文件夹,才交给娄迩:“还是那句话,娄女士发现任何异常,随时告诉我,有问题也随时问我。”
娄迩打开粗略扫一眼。
他把癫痫的早期可能出现的征兆悉数列举,注释了他能猜测到的同一症状反应在葭葭身上会是什么样,对葭葭身上的哪些部位需要额外关注,家里需要添补哪些备用药,以及假如真的癫痫发作,针对不同的程度分明应该如何处理,或者送来医院就医前孩子家长可以做哪些急救,等等。
显而易见,仅仅她和康靖安前脚离开的这一阵,他绝对列举不出如此详细的内容,那么答案多半是——
“吴护士说你夜里没回家,睡在这里的。所以你凌晨就开始整理的?”娄迩瞠目。
季新成弯唇:“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是来加班的?”
“也就是说,昨天你就怀疑葭葭的突发性呕吐和癫痫有关?”娄迩拢眉,“为什么今天才告诉我?”
季新成从电脑前的位置挪回来与她面对面:“有几项检查结果是今早我才拿到的。医生的话得负责任,今天和你们说的时候,我也只敢用‘可能’,昨天更不敢妄自断言。”
而且早说一天,早一天影响她的心情。
往后靠上椅背,季新成一手揉后颈,一手舒展筋骨:“最好的结果是,我这个庸医误诊。”
娄迩握紧文件夹,眸底波光盈仄:“谢谢你,季新成。”
季新成起身,绕出来到她身侧,随着她的称呼褪下他“季医生”的身份一般:“方便和我说说,你姐姐通过做试管婴儿生下葭葭的事情么?”
“这就是你想问我的?”
“嗯。”
“为什么好奇这个?”
“因为之前提到时,你的表情没逃过我的眼睛。”季新成心里悄悄叹气。她对娄葭的死耿耿于怀,基本成为亘在他们之间复合的阻碍,他必须要全面了解。
娄迩不语。
季新成静待她,但也没有勉强她非说不可。
今天她不愿意说,他就之后再费点劲慢慢挖。
他有耐性。
娄迩轻轻倚靠桌子,倒是开了口:“其实没太多可说的,既然去做试管婴儿,你大概也能猜到,是我姐姐的生育能力出了问题。她很想有孩子,但一直怀不上,最后去尝试试管婴儿,失败过几次,终于成功生出葭葭。可是……后来发现葭葭并不健康。”
她的眼帘低垂着,讲这番话期间没和季新成对视过。
话毕后间隔约莫两秒,娄迩才抬眸:“我回去了。”
“等一下。还有,”季新成叫住她,“为什么我们交往期间,你从来没提过你姐姐?”
既然她们姐妹俩感情很好的话,就太不正常了。
他问过一次。
娄迩记得,所以也用上她那次的回应:“你以前也从来没告诉我,你原本念医学院。”
季新成笑笑,秉着公平原则,为她解答:“因为我在加拿大的时候,尝试逃离从小被划定的那个圈子,想看看自己在其他方面能不能有成就,所以只字不提过去。最后发现,我最喜欢的还是当医生。你如果有兴趣,可以找个时间坐下来和我慢慢聊,我可以更详细地告诉你。全部。”
娄迩默了默,给出她的解答:“因为那段时间,我和我姐姐……在一些事情上有分歧。”
非常笼统。
公平原则完全被她破坏。
季新成皱眉。
娄迩却不留他机会追问:“我回去陪葭葭了。谢谢你的饺子。”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明天见。
暂定作收过两百加更,或者两分评过两千条加更。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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