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迩再次推拒他:“葭葭在里头,我做完事情要回卧室陪她。”娄迩再次推拒他:“葭葭在里头,我做完事情要回卧室陪她。”
“她不是睡了?”
“睡了我也得陪她。”
“那陪她之前不先陪陪我?”季新成的轻叹因为距离她耳朵近而拔高了两度的沉厚,“自从把葭葭接来你身边,我们就没有单独相处过。”
他只留给她们一晚二人世界,可因为在那之后孩子就住院手术,他持续处于被忽视的状态。
他洗完了手,没忘记伸去拽了布擦干水珠,才重新抱住她。
娄迩呼吸跟着他急促,仍低声拒绝:“可是葭葭在。”
“我们不进卧室,就在外面。”
“还是很奇怪……”
“现在开始你得习惯。就算没有葭葭,以后也有我们自己的孩子。”
娄迩闻言侧目瞟向未来得及放进冰箱的那袋东西。
转瞬情潮的袭来又叫她暂且无暇细思。
娄迩趴在料理台上,发现季新成想直接进来,理智及时地重新占据主导地位。
季新成:“我不弄在里面,等下去了客厅再戴。”
虽然有一必然有二是常态,但娄迩盯着那袋东西,脑子格外清醒,坚决不允许自己像上次纵容他。
季新成去拿套的片刻间,娄迩心绪千回百转。
其实上次她就该想到,季新成不应该是个会讲出“不弄在里面”这种不负责任的话的人,至少以前交往时他不会被她提醒了才记起来做安全措施。他不会不清楚,即便“不弄在里面”也相当容易发生意外,这完全是很多男人骗不经事小女生的鬼话。
另外,他说他不清楚季妈妈送给她的这些是什么效用,也不大可信。一边叮嘱她没事不要乱吃药,一边却没把关那些煲汤的材料都什么配置……?
想着想着,又有一件事掠过脑海,娄迩瞬间从欲望中挣脱,惴惴不安。
季新成在这个时候回来,皱着眉无奈:“好像已经全用完了。”
娄迩万分庆幸,有了借口停止这场未尽的情|事。
季新成没勉强。
娄迩为了弥补,用另外一种方式帮他纾解。
为了照顾葭葭,室内温度调得比较高,两人没能真|木仓|实弹也都出了一身汗。
沙发太窄,容不得两个成年人并排躺,娄迩便趴在季新成身上,耳朵贴着他的心跳,遥遥注视着趴在季新成棉拖鞋旁边睡觉的咕噜,心事重重。
季新成的手掌隔着衣料摩挲在她后背,发问得略显突兀:“你最近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娄迩眼皮轻轻一跳:“没有。怎么了?”
“心疼你既要照顾葭葭,还得忙工作。你不注意你自己的健康,我得帮你留意。”
“我挺好的。”娄迩莞尔,“以后让你妈妈都别再准备给我那些汤补了。”
季新成笑笑:“我不是说过,这件事我没办法回绝我妈。”
娄迩半敛眼皮:“可我并没有备孕的计划。”
季新成安静一刻,娄迩的脸被他捧着抬起:“它不完全只有备孕的人才能喝,你当美容养颜也可以。”
“所以你确实知道那些汤补是什么效用。”娄迩与他两只黑色的眸子对视,“是你妈妈给我准备的,还是你借你妈妈的手准备的。”
季新成坦诚:“我妈妈准备的,但我默许了。”
娄迩的肩膀微微垮下去些:“季新成,你应该清楚,我没打算和你……”
“讲完整,是‘暂时没打算’,不是以后也不愿意。”季新成自然明白,他们能不能有未来,全指望那孩子未来抚养权的归属。
“这件事是我不对,是我卑鄙。”从一开始他便在步步为营,循序渐进,每天都在琢磨怎么留她在S市,无数办法中的其中一个就有让她怀孕。她能被她姐姐的孩子牵绊,必然不会舍得自己的孩子。
娄迩不说话。因为说实话,其他事情上他套路她,都不是太大的问题,这件事,他的确能称得上卑鄙了。
但听季新成倏尔又问:“你这次的月经来过没有?”
娄迩瞳孔微缩,一下从他身上爬起来。方才在厨房里,她自己想到的就是这件事。此时季新成的提及仿佛直接给她下了结论一般,她不得不惊,尤其现在已确认他有所预谋。
她的慌乱根本无从遮掩,娄迩仍强行遮掩,摇头又点头:“不是,来过了。”
说罢她滑下沙发,匆匆站起:“我去洗漱要睡觉了。”
“娄迩,”季新成一只手臂环过她的腰捞她坐回来,温声和她商量,“明天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娄迩拒绝:“不用了,你每次都做安全措施,我没可能怀孕。”
“没有每次。”
“我自己的身体我比你清楚,我最近没有任何怀孕的征兆。”
“那去检查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就算没怀孕,你经期延迟也需要找找原因。”
“不去。”娄迩仍坚持。
季新成默一秒,附到她耳边,拿出杀手锏:“不是只有浴室里的那次没措施,为了增加几率,我公寓里的那几个套,其实我都用针扎过洞。”
“……”娄迩瞳孔一瞬放大,即刻用力挣他,“你个小人!混蛋!你是医生里的败类!”
“是,我小人,我混蛋,我败类,你随便骂。”季新成一一接下,手臂就是不松开,“不过你可以小点声,一会儿该吵醒葭葭了。”
虽然不合时宜,但他没法克制言语间的笑意,因为他第一次亲耳听她骂人,实在难得。即便这几个词,对于从小和宗央等人一起长大的他来讲,根本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骂人。
一提小妮子,娄迩果不其然噤了声。
咕噜在此动荡中被迫中断懒懒的睡眠,跳到茶几桌上对着他们俩喵喵喵叫个不停。
季新成让它也安静,咕噜似乎听得懂,又喵了下,喵得略微委屈,身子重新缩起来,没从茶几上下去,仍留意他俩。
察觉娄迩好一会儿没动静,季新成忐忑,轻轻将她半个身子转过来。娄迩神情颓然,栽进他胸膛:“我不想怀孕,季新成,我不想怀孕。你怎么可以这样子?”
季新成心里是矛盾的,就当下来讲,他也是怪自己的,她的责备叫他后悔自己的行为。可做都做了。
他摸摸她后脑勺的头发:“明天去医院做检查。确认之后,你我都能安个心。如果没有,我保证以后尊重你的意愿。”
刚刚是季新成的言语间透露出怀上的可能性比较大,现在反而是娄迩心里在问:“如果有呢?”
如果她怀孕了,而葭葭的抚养权怎么都抢不回来,该怎么办?
季新成吻了吻她的发顶:“休息吧,先不要想太多,等明天检查过后再说。”
娄迩回卧室前点了头,这个夜晚却还是不可控制地失眠了。
季新成没回他自己的公寓,在客厅的沙发上窝了一宿,娄迩一早出去时,发现咕噜钻进他被子里去了,舒舒服服。
两人一起下去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在楼下碰到乔瑾、乔瑜和袁满。
这阵子季新成每天都来,三人已见怪不怪。
保姆还没来,娄迩照惯例将小妮子先交给乔瑜。
咕噜紧随其后蹿出来时,乔瑜惊喜得土拨鼠尖叫:“英短!小娄姐你什么时候养英短了?!”
架势仿佛要立刻丢下小妮子拥抱新欢。
咕噜有些怕生,躲在季新成的脚后,一下子被看出,真正的主人其实是他。
袁满也是个吸猫狂热者,马上使出浑身解数吸引咕噜的注意。
季新成完全不用顾虑他和娄迩都不在的时候,咕噜无人看管。
孩子们安顿好了,娄迩和季新成安安心心出门。
知她面子薄,两人没直接在附属医院做检查,季新成也不希望万一没有,反倒惊动了季秋实和戚玉玲。
他在妇幼有认识的人,提前给娄迩预约过。
临进医院大门,娄迩纠结的毛病又犯了:“季新成,还是不要这么麻烦了。去药店买验孕试纸看看就可以了。”
“娄老师,这种时候就不要再和我讨价还价了。”季新成帮她解安全带,“你不想自己走的话,我很愿意代劳,抱你进去。”
娄迩:“……”
最后抽了一管子血,除了检查是否怀孕,也当作体检,说是半个小时能出结果。
娄迩在一摞候诊的女人之间,是唯一身边陪着男人的,不免有些欷歔。
有个看起来才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手里捏着报告单和电话那头的人吵着吵着哭起来,大喊一句“我现在就去打掉”后将手机摔得稀烂,差点砸在娄迩脚边。
季新成立刻决定拉她走人:“我朋友到时候会给我打电话。医院外面有家书店,环境不错,我们先在那里坐坐。”
娄迩完全没意见。
如季新成所言,书店的环境确实雅致。
不过季新成的目的根本不是简单地坐坐——娄迩被他带着往母婴书籍专区兜。
“你能不能别……”娄迩难为情地逃到其他书架去。检查结果明明还没出来。
季新成跟在她身后:“这次用不到,也可以提前为以后做准备。”
娄迩不理他,随手从书架上抽本书翻阅。
“翻”是翻了,一个字没“阅”进去。
书柜镂空设计,透过抽书出来后空出来的这道缝隙,娄迩看见季新成自己一个人重新走回母婴书籍专区里,就在另外一面,恰能与她隔着缝隙交视。
他冲她笑,亮若星辰。
娄迩眼波轻漾,揣着甸甸心事,欲言又止。
手机在这时进来电话。
陌生号码。
娄迩犹豫着没接。
对方未再打,但发来一条短信息:“娄小姐,我是童秘书,我需要和你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