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灵觉大师故作高深地点点头。
闻言,言橙的眼神顿时一亮:“大师可知,这缺失的一魄在何处?”
灵觉阖上眼,手指捻动佛珠,半晌才道:“一切皆有缘法,陈施主不必过于强求。”
萧太后忍不住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跟陈慕橙一起的时间长了,她这性子也被带跑偏了些,以往哪个大师对她说这么一番话,她只会觉得对方佛法高深。
而现在……她无比希望陈慕橙就在她身边,毫不忌讳地怼过去,让大师知道知道什么叫“说人话”。
“咳咳。”萧太后清了清嗓子,也不讲那些虚的了,言简意赅地问道,“我等都是俗人,大师还是说得明白些吧,这缺失的一魄究竟在何处?什么时候能找回来?找回来后能否顺利归位?归位后是否对本体有所影响?”
灵觉大师似乎没遇到过,像萧太后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捻动佛珠的手一顿。
半晌,灵觉大师面不改色道:“这一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小施主已然遇到了,至于能否顺利归位——”
灵觉大师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只要时机成熟,魂魄自然归位。”
听说陈慕橙已经遇到那缺失的一魄,言橙恨不得马上飞回京城去。
萧太后却依旧稳如泰山,她继续问道:“大师还不曾回答,那魂魄归位,可对本体有什么影响?”
“阿弥陀佛。”灵觉大师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自然会有些影响。”
言橙担忧不已,刚想追问会有什么影响,却听灵觉大师道:“不过小施主乃天命之人,恩泽深厚,必能化险为夷,两位施主不必担心。”
如此,言橙便暂时放下心来。
萧太后本来还想在这昭明寺修行一段时间,耐不住言橙归心似箭,便匆匆收拾了行李,启程回京。
一连几日,陈慕橙去给林姝请安的时候,都能“恰好”碰到谢延川。
她特意挑着容嘉名下学的时间去请安,这点不提也罢,不过谢延川日日护送容嘉名回景仁宫,似乎也不太寻常。
这日,陈慕橙终于没忍住,在谢延川向林姝告辞后,以自己身体不适为由,匆匆追了出去。
容嘉名看着陈慕橙火急火燎的背影,张了张口,却没叫住她。
待陈慕橙彻底没影儿后,他一脸严肃地看向林姝:“母后怎么不拦住颐娘娘?”
林姝没怎么当回事:“舅姥爷和外甥女说说话,有什么可拦的?”
容嘉名觉得有点心塞,他扶着额,郁闷道:“又不是亲生的……”
林姝本以为容嘉名是杞人忧天,听了这话,也觉得有些道理,虽然她知道陈慕橙和谢延川的关系,可是别人不知道啊,一旦传出什么流言,坏的还是陈慕橙的名声。
下次她得拦着点。林姝暗自做下决定。
御花园内。
“谢少傅留步。”还是在两人初遇的梅花树下,陈慕橙叫住了谢延川。
谢延川回头,面上带着了然的笑:“微臣还在想,颐充容能忍几日,没想到这么快。”
“谢延川!”陈慕橙瞪了他一眼。
谢延川顺手折了一枝梅花,在陈慕橙的头上敲打一下:“叫舅姥爷,没大没小。”
陈慕橙不甘示弱,她双手环胸,轻笑一声:“谢少傅此言差矣,若本宫叫你舅姥爷,皇上皇后岂非和本宫同辈论之,也得叫你舅姥爷?”
“你有本事现在去你皇后堂姐面前,让她管你叫舅姥爷?”陈慕橙睨了他一眼,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谢延川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罢了,颐充容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别怂啊。”陈慕橙看热闹不嫌事大。
“小主……”辛夷在她的背后,扯了扯她的袖子。
陈慕橙总算是大发慈悲,放过谢延川了,她转头对辛夷道:“你先退下,本宫有话和谢少傅说。”
辛夷不安地看了看陈慕橙,又看了看谢延川,才不情不愿地走出去几步。
她之前还以为是月见危言耸听,没想到,自家小主对谢少傅,真的不太一样。
“颐充容此番又是为何?”就剩他们二人,谢延川放松许多,他扔掉手里的花枝,顺势倚在树上,随意问道。
懒如陈慕橙,怎么能容许别人倚着她站着?因此她毫不犹豫地把谢延川的身体往旁边推了推,挪出个空位,倚在他身旁。
“谢少傅不是一直等着本宫么?怎会不知本宫所谓何事?”陈慕橙挑眉反问。
谢延川无奈,从腰间取下那枚玉佩,递给陈慕橙。
见面这几次,陈慕橙只对他的人和他的玉佩感兴趣,大庭广众之下,陈慕橙不能对他做什么,那也只能是为了他的玉佩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