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车里下来, 凌烟在路边吹了会冷风。
她想吹得更清醒些,他抽得烟比她的要更浓, 更烈。她嘴里还残留那味道。
猜不透他, 飘忽不定的态度, 他想管她, 那尽管管呗。
她奉陪到底。
只不过这一次,想都别想她求饶。
凌烟回到公寓, 她的嘴依旧红肿着, 喉咙肿痛是后知后觉的事, 还真是上火了。
她冲了一个热水澡, 身体完完全全地放松下来。
年代久远的瓷砖上,挂着一块全身镜,镜面沾染上一层层白雾。
她用水冲掉镜面白雾,一具曼妙优美的身子出现,印出腰间的那个字。
凌烟眼神柔和下来,睫毛垂上水滴,她记忆随着水雾飘向远方。
………
那天是陈靳生日, 她记得很清楚。
凌烟把陈靳叫进房间,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他清澈眉眼尽是茫然, “什么日子?”
凌烟说:“今天是你的生日, 傻陈。”
他眼底难掩喜色, 语气不确定, “大小姐,其我没有生日, 你应该记错了。”
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后来才被养父收养,从来没有“生日”这两个字的概念。
“我知道,所以,从今天开始,一月三号,就是你的生日了。”少女眼睛,倒映出他腼腆喜悦的模样,“好不好?”
“好。”他记住了。
“那么,祝陈陈生日快樂。”凌烟拉开他的外套拉链,环住他腰身,“但是,我这几天超级忙的,忘记给你买生日礼物了。”
“没关系。”陈靳连连摆手,“谢谢大小姐。”
“骗你的。”她说,“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他的眼睛,燃起光亮。
“但是我现在不想给你了,因为你叫错我名字了,每次都是。”她嗔怪。
“对不起,我一时改不了口。”他反应过来,叫了一声,“烟烟。”
她踮脚,吻了吻他的唇,“这才对。”话音刚落,她忽地撩起衣衫下摆,“你的礼物在我腰上。”
他蹲下身,发现光裸美好细腰处,赫然是如神秘花纹的一个字,“靳”,周围还有些红。
他的名字,刻在她皮肤上,遒劲有力,他的唇情不自禁,想贴上那寸娇嫩肌肤,又忽地停下。
“弄这个,痛不痛?”他眼里都是心疼。
“痛。”她眼里浮着水光。
他忍住吻她的冲动,“我去拿药箱,给你处理一下。”
“等等,别去。”凌烟扯住他衣服,“已经一个星期了,早就不痛了。”
她半躺在床上,衣衫撩着,他过去,情不自禁在她腰间俯身,唇轻轻地摩挲她那一寸肌肤。
她轻轻哼了一声。
他从她腰间抬头,少年的眼睛很红,“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个生日礼物。”
凌烟害怕打耳洞,她怕痛,但是她把他刻在了身上。
她说:“你放心,这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一语成谶,这好像,就是最后一个。
“凌烟,你洗好了吗?”钟易笙声音在门外响起。
“快好了。”凌烟思绪收回,关了花洒,擦净身子,套了件丝绸睡裙出来。
点开手机,来了一条新短信。
是条通知,水上招募明天选拔。
第二天晚上,她重新前往的游泳中心,来到水上演出指定招募的场地。
他们招募水上演唱歌者,招募的数量有限,但是参加的招募的队伍,排成了长队,最后分了许多批次。
至少比凌烟想象中多。
现在凡是钱多的,她都会去凑个热闹,争取让银行卡的数目再创新高。
流程很复杂,像一个小型的选秀节目,几番折腾,凌烟成了最后一轮的幸存者。
最后,还要淘汰两个人,在这一场中,并非比拼唱歌,公布结果之前,中场休息。
凌烟一旁椅子,一位短发美女,面带愁容。
凌烟则气定神闲许多,坐在椅子一侧,左右端详。
“早知道不来参加好了,反正迟早都是要被淘汰的。”
“不是还没公布结果吗,这么快给自己判死刑?”凌烟闲着没事,问了句。
“你应该也是和我一样,看到那个展板过来参加招募的吧。”短发女人说,“那等下应该就是我们被淘汰了。”
凌烟红唇微微勾着,“别拉上我,不一定。”
“我跟你说吧,这边现在剩下来的,一部分是内定,一部分是像我们这样正儿八经留下来的,最后留下来的,还是有后台的,唉。”
凌烟没接话。
她的人生,前半生开了很多后台,各种人给她提供各种便利,学习,工作,等等。
现在,可能要为有后台的让步了。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真是不公平。”短发女人抱怨。
被她这么一说,凌烟觉得自己留下来的可能性,不大了,她自我介绍的时候,并未刻意提到过自己是烟野城的驻唱。
五分钟后,凌烟和一群人排在一起,一堆人站在舞台中央,室内的灯光亮堂,地方宽敞。
在看到陈靳前,凌烟还是气定神闲的。
他抱着手臂,现在一侧,混在人群之中,长相俊美,分外高挑亮眼。
他在看她,凌烟也在看他,她甚至还挑了挑嘴角。
最后公布的结果,其中包括凌烟的名字。
看来,她没白来。
而后,凌烟下台,她左右看了眼,没见着陈靳身影。
他出现得突然,消失得也快。
倒是刚刚的一个评委,名为李亭,面目俊朗的年轻男人,也是位小有名气的歌手。
见她还在这,问:“凌烟,你是初次参加的水上演出?”
凌烟笑,“对,上回来这游泳,看见的宣传。”
她对这评委印象不错,中场休息时,李亭中场表演,凌烟在烟野城唱过他的名曲。
应该说,她对唱歌唱得好听的人,符合她审美的,印象都还可以。
李亭说:“既然是第一次来参加,那有挺多注意事项的,到时候你过来排练的时候,我给你介绍介绍。”
凌烟应道,“好,那到时候麻烦你了。”
“没事,都是小事。”李亭说着,忽地朝她身后道,“靳爷,您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