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心悦他,便早早跟爹爹讲,这几个月相处下来,戚晏倒也是值得托付之人。”殷臻瞧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由垂下眼睑笑道。
“……哪里有这样简单”三公主苦笑一声,火光映着晚霞照射在三公主身上,给少女微黑的皮肤染上一层金橘色,她微微伸着手,眼神盯着燃烧的火苗,神情有几分暗淡。
若在从前她必然是不懂的,可真的为将,见过大营里形形色色的人,她渐渐地也就明白了为何幼年时候读书形容高位者用提到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她身后跟着几百火器营的兵马,无论是嫁给任何人,都是不可小觑的兵力,更不论嫁与戚宴,他如今是皇上的心腹重臣,可成了自己的驸马,皇上还会继续器重他么就算皇上这头并无顾及,可太子,或者太子身后的臣属就真的会放任么
自己是祉哥儿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啊!
殷臻沉默了,虽然比之从前三公主已经成长了许多,但比起自己这个活了许多年的老妖怪到底还是不一样的,他几乎一眼就看出这个姐姐的顾虑,一边是戚宴的前程,一边是一手建立起来的火器营,她没有办法真的就丢开火器营回到相夫教子的路子上。
“三妹妹可听过戚将军的意思”赵王一手摩挲着下巴上长出的胡茬,问道。
“女儿家哪有直接开口的道理。”殷臻撇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
“我是不行,但臻哥儿,你这只小狐狸何不替宝璋探探戚宴的口风”赵王看着他一脸嘲讽的样子,忍了忍到底忍不住,伸手在殷臻刚刚洗干净还为束起来的小卷毛上揉了揉——他对此觊觎已久,果然是很舒服啊。
“殷褆!”殷臻怒喝。
可惜赵王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早在撸狗一样在弟弟头上摸一把之后就迅速逃开了,在武力上仍旧殷战五渣臻只得在原地气成河豚。
三公主端坐在旁边,瞧着兄弟二人打闹,忍不住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来。
“殿下,沐浴的水烧好了。”三公主的亲卫过来请她,帐子里头,顺手从科尔多大营顺来的浴桶已经盛满了热水。
“好。”三公主点点头,转身就走,对比起难得的沐浴,眼前的烤肉也就显得格外没有吸引力,等她干干净净换了一身衣裳包着齐肩的长发出来,尚且顾不上兄弟二人替她留着的烤肉和野菜汤,目光落在停在军帐前的鸽子,疑惑的说道,“……臻哥儿,你瞧瞧,那可是你先头用来传信的鸽子”
殷臻一愣,转头一看,草原上的夏夜极其美丽,黄昏时分,流霞教阳光点燃,摇曳生姿,鸽子灰扑扑的羽毛都教落日的余晖染上了淡淡的辉光,他试探的朝着鸽子伸手,后者歪着头看了他半晌,轻盈的扇着翅膀落在他手上。
“去寻些粟米来。”殷臻朝着左右吩咐,守在他旁边的亲卫蹬蹬跑开,不多时从马鞍旁解下一个口袋。
军营里的战士都极爱马,分得军粮便是自己不吃也要生出来给马匹做零嘴,这时候从马嘴里分一些出来给鸽子,虽然吃的不多,到底还是心疼呢。
殷臻好笑的看了他一样,解开袋子抓了一把粟米在手上,鸽子就这他的手啄米吃了,这才屈尊纡贵的伸出一只鸟腿,示意他将上头的装在小竹管里的信取下来。
“咱们出来这么写日子,戚将军只怕该着急了。”三公主这时候才觉得有几分害怕。
“不止戚将军,只怕爹爹那头也知道了。”赵王很快补刀,有几分幸灾乐祸的说道,他这时候忘了,自己如今跟三公主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佐哥儿也来了。”殷臻检查过了,见竹管并没有打开的痕迹,仍旧是用蜡封好的,这才取下随身带着的小刀,将竹管刮开,抖出里头的纸条来,他原本还看得漫不经心,可看到后头脸色阴沉,仿若山雨欲来前黑云压城的样子。
“怎么了”三公主见他面色不对,忙凑上去问道。
“渭城出事了。”殷臻轻声道,“我们走后,戚宴将消息上报,爹爹御驾亲征,北漠祭出火炮,佐佐跟着爹爹一道来渭城,两军交战,爹爹和戚将军都被流矢所伤,戚将军昏迷,爹爹受风卧病在床,渭城上下如今全靠佐佐一个人撑着——先头北漠想要断水围城,佐佐想法子扛过了,争取了七日功夫,到如今已经过了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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